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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国十佳小作家:左妍

2021-06-03来源:“叶圣陶杯”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唯一官方网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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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妍,女,江苏省盐城中学高二学生,兴趣广泛,爱好阅读写作。2017年以来,在《全国优秀作文选》《教育文学文摘》《莫愁小作家》《科教论坛》《中学生作文指导》《现代写作》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作品十余篇,先后获得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等国家级作文大赛一等奖4次。

 

前路有光,步步无悔

左妍(江苏省盐城中学高二)

 

 

那是一年中最热烈的时光,满山的蝉鸣卷起绿浪。我久久站立在你的墓前,只一小小的方碑,没有名衔,没有头衔,唯镌一行小字——

南通张先生之墓阙。

云中倏然落下一片雨,天地忽然昏暗起来。雨水很快将山间小路冲刷得光滑如洗——那条路人迹罕至,蜿蜒绵亘,仿佛百年之间,从未变过。不远处的电子空中索道的马达咔咔响了,游人沿着这条新开的“天路”开上山来。

雨墓愈发浓重,冥冥之中,好像一切都在呼应百年前,那个雨中寻路的状元郎。

北平城的天像被捅了个窟窿眼,暴雨如注,无休无止的雨水在大地上蜿蜒流淌。你匍匐在一旁的泥路上,泥浆溅湿了衣翎。皇帝与太后的仪仗依稀近了,明黄似火,何等威严穷奢。仿佛大清依旧雄风不减,仿佛前路依然光明,仿佛丰岛的枪声依然遥远,仿佛中国子民逆贼的鲜血,只是转瞬即逝的一抹尘埃中的红罢了。

你忽然想起,走上这条路前,自己究竟想要什么?

“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”这是父亲农闲时常挂在嘴边的谆谆教诲;“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”这是诗坛先哲为你指明的人生之路。你如中国千百年来无可胜数的书生一样,选择了那条你曾坚信正确无比的路:步入仕途,尽忠帝王,报效国家。

如同无数书生一样,寒窗十载又十载,寒夜熬灯到鸡鸣。光绪二十年的春天,恩榜榜首,写着你的名字——张謇。你骑马踏花,锦衣红袍,踏上那通往金殿的路。

“穷则独善其身。达则兼济天下。”这是你本来希冀的未来。

可是你发现,你错了。牡鸡司晨,太后乱朝,群臣相争,外表入侵……你想改变什么,却无力改变什么。你走在紫禁城汉白玉垒就的官道上,忽然想起家乡南通,一条又一条泥污逼仄的小路上,唯一片枯草萋萋。

于是,四十年科举之幻梦,此为了结。

“教育如花,军犹果也,而万事之根本,犹在实在。”你选择了一条旁人不曾走过的独木桥。缺少资金,那便散尽家财,变卖家产;厂规不明,那便由你亲自执笔,字字落实;机械不足,便暂用那修理过后的锈机器……你明白,开头极难,路亦难走,但你坚信你的初心似烛,将长路照得明途可见:

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

于是,在这座名叫“大生”的工厂旁,一朵朵棉花像开起的云;机器隆隆,棉布成堆,垒成座座白色雪山,棉籽油从榨机中涌泄而出,一点一点的金光,汇成金色的路……

中国人终于有了自己的企业!“分洋商之利”也不再为空谈!

从昨天到明天,路,才刚刚开始。

“天地之大德为之生。”这是你创办“大生”的初衷。你明白,除了实业之路,还有更多的路等你来铺。

你看向南通——你生长的地方。

于是,一条条柏油马路四通八方;道旁绿柳成行,花瓣纷飞;于是,一条条水路由你疏通,汽笛声响彻整片河港;于是,你创办座座学校,亲自监考,那是摒弃了程朱理学的枷锁后南通学子的新路……这里,是南方变化最大的地方,是“中国海边的天堂”!

南通在变得更好,“大生”工厂却因耗资过多、欠款累累,一病不起。

你走在江堤上,夏天的晚风卷起白日的残阳,清风卷䑛着大地。你也病了。

列强重来,军阀混乱……你明白,为中国人民而开辟的路,你只能驻足于此了。前路,是岁月静好的和平,还是血肉横飞的战争?

你一定很想很想知道。

来之前,我一直在想,你是否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条路,后悔放弃“大生”也要建设中国?毕竟,那是你一生的心血。

张謇先生,我想告诉你,前路,是你所希冀的光明。

我们成立了新中国,用快于西方列强数倍的时间完成了工业化的基础;我们走上了改革开放的康庄大道,国民生产总值已跃居世界前列;还有那条“丝绸之路”,依然畅通繁荣;还有高铁,动车,亚欧大路桥,港珠澳大桥……或许这些你从未听说过,但我想告诉你,倘若你还能在新中国的大路上走一走,你一定不会认出,因为今日之中国,不再是百年以前的那块列强眼中的肥肉;中国人也不再是百年以前的东亚病夫;中国之路,也不再是百年以前的泯污羊肠,而是伸向未来,伸向光明,伸向每一个中国人的明天!

张謇先生,我想,我知道你的答案了——

我心如磐,从未悔过。

你离开的那天,阳光很好。你似乎想起身看看窗外的马路。你再次闭上眼睛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等待你的不是黑暗,却是光明!


指导老师:廖海燕

 

 

 

 

致左小咪的一封信

左小咪:

你还好吗?

你离家出走已经一周了。我很想你,爸爸妈妈也很想你。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,我和爸爸把整个小区找遍了,还是没有找到你。

起初以为,你只是像以前一样,出去溜达溜达就回来了。可是,我等了一天,两天,三天……你还是没有回来。每次放学回家,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,我都很希望你趴在鞋柜上,等我走到门口,你长长地“喵----”一声,小爪子在地毯上抓来抓去的,等我开门。

可是,你没有。

这几天,爸爸出去找你。我总是希望爸爸回来的时候,手上抱着全是肉的你。我特别希望你喵喵地跑进我的房间里,然后趴在我的凳子底下,就这么睡着了。我特别希望再听到你呼噜呼噜的声音。我觉得那样的你特别可爱。

可是,你没有。

我特别希望推开房门的时候,你窝在被窝里打呼噜;我特别希望吃饭的时候,你躺在饭桌底下挠痒痒;我特别希望开饭前,你会为了一阵阵烧鱼的香味,而追着妈妈喊个不停而险些被踩到尾巴……

可是,你没有。

你不会回来了。

我问爸爸,小咪去哪里了。爸爸说你被别人捡走带回家养了。我既希望那样,又不希望那样。你如果被别人家带走养了,那家人一定很喜欢你,会对你很好的;可是,如果你真的被别人带走了,爸爸说,你一定不会再回来了,至少,我们不在一个小区了。

如果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,说你真的被别人带走了,我倒更放心些。可是,以上种种,都只是猜测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哪一个漆黑的夜晚,失足掉进电梯井里;我也不知道这么幼小的你,会不会被别的大猫欺负;我也不知道傻不拉几的你,会不会不懂得躲雨,被淋成落汤猫后得了感冒;我也不知道,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里,你会不会躲在墙角瑟瑟发抖,冻成一团……

我都无从知道了。

一切都是因为,我没有保护好你。

如果爸爸不会因为你爬到他脸上而把你放到房屋外去,你是不是就不会走?如果我早点出去找你,你是不是就不会走?如果我们多贴几张寻猫启事,是不是就能找到你?

是不是呢?

我也不知道。

原来,“失去”是一个这样痛心的词。人一旦失去,就代表着与从前的一切一刀两断了,再也连不上了,无论多后悔多遗憾也没有用的,只有靠着回忆的温暖,苟延残喘。

现在,我只有回忆你过去的模样,来安慰自己,小咪不会有事的。我想起你刚到我们家那天是七月九号,是大姨把你从发出凄厉声的电瓶车底下掏出来,你刚出生就被抛弃了,可怜的你只有小半个胳膊那么大,脏兮兮的,浑身虱子,我们把你带回了家。你到我家喝了一碗牛奶,爸爸给你吃了蛋糕与三块肉丝,你吃得肚子都歪了,还打翻了牛奶。我们带你去涂药,医生说你太瘦了,我们就把你养得肥肥的,爸爸说你像猪一样,妈妈叫你“猪猫”。你还因为吃鱼不吐鱼卡子而得了口角炎,舌头都快烂了。妈妈给你买了一千多块钱的药,你却连饭都不能下咽了。你当时浑身臭臭的,被妈妈抱在怀里喂营养膏,妈妈与爸爸把你摁住喂药,你喊得难听死了。后来,你终于好起来了,却又开始犯嫌了。妈妈气得好几次要把你扔掉,都没有扔。我和你一起跳舞。你特别喜欢吃肯德基,我就把外面炸的太硬的皮剔下来,肉给你吃,你吃得特别香。我还想着等你过生日给你买好多肯德基呢,可是,你再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过生日了。

前几天看到妈妈的淘宝购物车里放了一件给你买的衣服,特别暖和。我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。你再也穿不到它了呀。如果早早给你穿上,你现在会不会暖和一点?

小咪,你到底在哪里呀?我写的这些,你能看到吗?我问爸爸,如果有一天我还能见到你,你会认出我来吗?爸爸说会的,你会一直记得我们的味道的。

小咪,不管你在哪里,我的家,永远都是你的家。你在外面要平平安安的,要勇敢一点,不要怕跟别的猫打架,要追一个女朋友。不要到马路上乱跑,下雨要记得躲雨,刮风要记得避风。不管你在哪里,欢迎你,随时回家!

小咪,我真的真的很想你,回家吧!

 

祝你平平安安的!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日日为你含泪祈祷的小主人

 

发表于《莫愁小作家》2020年2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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